时间:2023-4-5来源:本站原创 作者:佚名 点击: 61 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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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创严建平漫步淮海

淮海中路

历经百年发生的故事总也诉说不完

在“淮海轶事”栏目中

我们邀请了不同的作者

听一听他们记忆中的淮海路

本期来听严建平讲述与淮海坊为邻的故事

每当经过淮海中路重庆南路路口,我总要停住脚步,寻找我曾经居住过的地方。虽然它已变成了高架道路的一部分,但我还是能准确辨别出它原来的方位。在我记忆深处,它是那么清晰,那么完整。

我家的旧居在重庆南路三德坊,年建造的钢混一级新式里弄,它位于重庆南路东侧,兴安路南侧,淡水路西侧,太仓路北侧。弄堂四周都有出入口,主出入口是重庆南路39弄。

我家居住在7号,后门面对着兴安路,靠马路是灶披间和汽车间,进门穿过夹弄,是厢房和客堂,客堂外有个天井,到天井打开黑漆大门就是弄堂,这是前门,石库门样式。二楼和三楼客堂、厢房各一间加大卫生间和两个亭子间。在我幼时,整幢房子除了家人和寄居的亲戚,只有住三楼客堂和小亭子间的黎家伯伯一户房客。黎家伯伯是五官科医生,医院的护士长,我小时候生病打针,常靠他们照顾。两家的小孩也亲如姐妹兄弟。

那时祖父祖母住二楼客堂(编者注:作者祖父严独鹤,中国近现代著名报人,杂文家、小说家),父母住二楼厢房,照顾我生活的爱珠阿姨带我住三楼厢房,同住的还有惠英姨妈。后来父母奉调北京,我就搬了下来。房间里有个壁炉,在我儿时的记忆里,有那么一个黑黑的冬夜,妈妈打开三用沙发,点燃炉火,给我和妹妹讲故事。大概是上世纪五十年代末,为了解决住房困难,整个弄堂都在三楼平顶上加盖了一层楼,于是把壁炉的烟道给封了。

作者祖父及全家福

我们一般都是从兴安路后门出入,出门转个弯,经过四明里就是淮海路。因此我的生活与淮海路就紧密联系在一起了。譬如买零食,大都是去淮海路四明里弄堂东首的“代销站”(后改名淮海食品店),那里的品种多且卫生,二分一包盐金枣,五分一包奶油桃板,一角一包奶油话梅,都是我们这些小孩的最爱。哪个口袋里装了这些零食,边上小伙伴就会投来羨慕的眼光,实在馋了,会厚着脸皮上来“哈”(分享)一点。四明里的西首是徐重道中药房,每到夏季,大人就会来此配金银花露给我们小孩喝,以此防暑。星期天早上,爱珠阿姨会到重庆南路口的“沧浪亭”买碗葱油肉丝面或葱油开洋面,加一两面,给我和妹妹改善早餐。有时也会到“光明邨”买两只菜馒头或“沧浪亭”的条头糕、黄松糕调调花头。

看电影大都是星期天到淮海电影院看早场,或者往东到嵩山电影院,那里的票价比较便宜。只有在大人的带领下,才能到国泰电影院看头轮新片。当时的印象,夏天“国泰”的冷气真足。记忆中祖父祖母还带我去马当路的大华书场听书,书是听不懂,但有茶叶蛋和豆腐干吃,很吸引我。

全国兴起打乒乓球后,我在淮海路思南路口的全国体育用品商店买了第一块乒乓球拍,顺风牌反贴胶皮,四元多一块,在当时是不便宜了。每个星期六下午没课,我和几个同学把拍子插在后腰,沿淮海路步行到陕西南路口的市体育馆租台打一小时乒乓球,那绝对是一种享受。

小学三年级的时候,我受几位大朋友的影响,开始收集香烟牌子和邮票。香烟牌子(就是当年附在香烟中的赠品)主要去淮海路益民百货商店边上弄堂里的“伟民集邮社”和河南中路的“杨毅集邮社”去淘。年夏,“伟民集邮社”被封,老板流落街头卖报。有一次我和几个大朋友经过他的报摊,叫了他一声“老板”,他抬头正色道:“现在没有老板,只有同志。”

祖父那时是上海图书馆副馆长,因年事已高,不常去馆里。他还是全国政协委员,除了每年赴京开一次全会,还参加一些社会活动。图书馆有一辆“古董级”的小轿车负责接送,司机魏叔叔很和气,送我祖父回家后,常常载着我去淮海路兜一圈。

祖父的房里有一套百衲本二十四史,有专门的书柜,门楣上刻着“鹤庐藏书”四字。祖父对我这个大孙子十分疼爱,在我还没认字的时候,便让奶奶到“淮国旧”边上小弄堂口的书报亭给我买些少儿读物。拿到书的我,常常爬到祖父的膝上,说“公公讲讲听”。他老人家会耐心地给我讲解。记得小学二年级时要上书法课了,老师让我们自选字帖。祖父知道后极为重视,亲自带我去淮海路淡水路口的文具店“老胡开文”,替我挑选了王羲之和钟绍京小楷字帖二种,并面授临帖的方法。

到了小学四年级时,我的阅读范围不断扩大,当时班里同学都在设法获得一张图书馆的借书卡。听说卢湾区少儿图书馆有一个很好的方法,凡要申请借书卡的学生,得先交一篇读书笔记,获五角星就可以办理借书卡。我写了篇《读〈要珍惜幸福的学习生活〉后》投过去,不仅得了五角星,还获了奖。图书馆的老师打电话到学校,要我在颁奖会上发言,这让我既兴奋又紧张。我写了发言稿给祖父看,他老人家非常高兴,看完后加上一句“学而不厌”,并讲解了“学而不厌,诲人不倦”的出典和用意。见我认真地点了点头,他用宽阔的前额轻轻地碰了碰我的小脑袋,连连说“乖额,乖额”……

很快,我不满足只看《小马倌和大皮靴叔叔》这类少儿图书了。有人告诉我,淮海路长春食品店边上的乐安坊弄堂口,有一个街道图书馆的借书点,于是我问奶奶要来户口本前去办理借书卡。图书馆老师看了户口本笑了起来,说你祖父是上图的副馆长,你还来我们这小图书馆借书?我确实在这个图书馆借了不少好书,特别是我喜欢的战争回忆录,如《红旗飘飘》《星火燎原》等丛书。

作者一直留存纪念的借书证,发证日期是年

转眼到了年,因重庆南路建高架拓宽道路,三德坊西部弄堂住宅要拆去。靠兴安路这一排,只保留1至4号,5号到9号拆迁,我家就在其中。搬家的期限定在年底。临近搬迁的那几天,当我走出家门,总要放慢脚步,看一看那树叶已经凋零的梧桐树,种种回忆,化作无限的依恋。遇到熟悉或不熟悉的邻居,必定要问候一下,报以微笑。那些看着我长大的老人,拉着我的手,久久不肯松开。

终于到了向旧宅告别的那一天,我从底楼逐层走到四楼,那天井里,仿佛还有儿时放烟花的纸屑;而二楼厢房已封闭的壁炉似乎还有炉火的余温;三楼的大阳台,还回响着和祖父一起乘凉的笑声。最后来到三层半的晒台,我仰望蓝天,追寻曾经收养的那些信鸽。想到三十多年与淮海路为邻的生活即将成为过去,心中生出无限感慨。

原标题:《淮海轶事

三德坊记忆:与淮海坊为邻》

  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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